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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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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加茂搞這一出, 是算準了我不會聽爛橘子的鬼話,傑也會盡職盡責地在那邊當他們的保鏢吧?”

少年抱著她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,把她放在椅子上, 自己坐在另外一邊。

“敢算計兩個最強。”

他看著有一點點生氣,語氣裏又有幾分欣賞:“小鬼們膽子不小嘛。”

“不過……”他扯住鹿野憐的手腕,把她拽過來, 語氣輕飄飄的:“第二次了?”

少年手指搭在她頸間的傷口上, 那裏已經結痂, 摸起來有些粗糲,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為刺眼,因此他的語氣也沈下來。

“既然不愛惜自己,喜歡讓它流血,幹脆直接擰斷好了?好過你把這個當做籌碼。”

說著, 他的手掌便真的攏住了她的脖頸,掌下肌膚如水,好似輕輕一用力就會斷掉那樣, 這觸感倒是讓少年下意識放松了力道, 唯恐真的一不小心,懷中人就失去了呼吸。

少女笑意盈盈擡頭看他, 粉色的眼睛彎著,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:“我很開心。”

她用臉頰蹭他的手腕, 聲音平靜而又婉轉:“大人會為我高興嗎?”

“……嗯。”五條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, 不知道為什麽, 以前感覺尋常的舉動,在昨夜被那群老頭子塞了一些婚前準備的畫本以後, 就變得不太尋常起來。

現在這個姿勢好像也顯得有些太親昵了, 個子小小的妻子依偎在武士丈夫的懷裏, 男人寬大的手掌可以輕松攬住她的腰,低頭就可以吻住她,然後太鼓結被解開……

少年低頭看著她,蒼天之瞳中閃動著好奇的色彩,只用一秒,他就做出了決定。

下巴被擡起來,她被迫仰著腦袋承受他的吻。

青澀的啃咬、急促的喘息、少年的和服被沈香熏過,燒焦的奶糖味叫意識漸漸模糊,直到少女被咬痛,發出一聲淺淺的叫喊,他才停下來。

少年盯著她看了一會,尚不感到滿足的侵略因子正在叫囂,他把她側過來,換成一個更適合接吻的姿勢,然後又低頭吻她。

窗沿上躍過一只輕盈的貓,禦三家的少主和他的藥在偏僻的一角,直到天黑,這裏都不會有人過來打擾。

**

思春期的少年最是禁不起撩撥,使他停下來的,不是和服繁瑣覆雜的結,而是放在他頸間的那只手。

少女的手指搭在他的喉結上輕輕按壓。

“大人。”

五條悟低頭看,她的臉頰緋紅,雙眸滿是漂亮的水色,只是那清清冷冷,像是月光一樣的神態沒有絲毫變化,就好像根本不為他所動容。

這讓五條悟稍微冷靜了一些。

少年握著她的手掌,把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臉頰上,低頭看著她。

她不常化妝,唇色總是淺淡的粉,此刻卻變成了濃郁的嫣紅——被他咬出來的。

說不上是什麽感覺,只是更興奮了,手指插進她的掌中,以進攻性十足的姿態看著她:“要不是年紀不夠,昨天那群爛橘子已經給你入籍了。”

她把頭埋進他的胸口,聲音清幽純凈,像是五條悟小時候聽她彈過的三味線。

“憐怎麽有資格嫁給大人呢。”

“哈?”五條悟捏著她的後頸,強迫她看自己:“惹我生氣。故意的?”

少女不說話,只是用那雙眼睛看著他,卻好像勝過了無數言語,對視之間,眸光流轉,叫人心生憐惜。

於是鉗在她下巴上的手掌松開,任由她躲進自己的胸口。

“拿走了老子的初吻。”

他撫弄著她的頭發,語氣懶散,帶著一點威脅的意味:“負起責任來啊,你這家夥。”

久久沒有得到回應,五條悟低頭看,少女呼吸平穩,六眼傳遞回信息——她睡著了。

“餵!”

他不滿地晃醒她:“和天下最帥的男人接吻以後竟然還能睡得著?不對勁吧!”

她蹭蹭他的手掌,聲音軟綿綿的,帶著少見的撒嬌意味:“好困。”

“不許睡。”

“嗯……”她笑,勾住他的脖頸,問他:“那大人想做什麽呢?”

想做什麽……

想到畫本上那些畫面,再低頭看著懷裏的她,少年的耳尖後知後覺紅起來。

像是炸毛的小貓一樣,他小聲嘟囔了幾句什麽,然後把手掌蓋在她的臉上,將她的眼睛和嘴唇一同蓋住,語氣兇巴巴的:“給老子乖乖睡覺。”

她像是在笑,睫毛掃在手上很癢,五條悟喉結滾動,小聲說了一句什麽,然後把她抱高,又低頭吻她。

“你自找的。”

他說。

**

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,江戶川亂步正抱著手機和朋友打電話,夏油傑在陪中原中也和伏黑惠一起看識字本,伏黑甚爾負責晚餐,小豆丁一個人坐在緣側,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。

見她回來了,男孩鳶眸瞇起,上上下下打量著她,像是在判斷主人有沒有在外面偷吃的小貓。

五條悟留下的痕跡很明顯,她的下唇被咬破,即使隔得很遠,也可以看見比往常更加濃郁的紅色。

“怎麽一個人坐在外面?”

她坐在他身邊,身上的香氣和沈香的味道混在一起,叫太宰治感到不適,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濃重的不安。

禦三家的長輩們那些想法他已經知道了,愛情,他相信她不會愛上任何人,但是後面兩個詞匯叫他實在太不安。

婚姻、孩子。

她是個極其重視‘責任’的人,又這麽喜歡小孩,要是她真的和誰結婚,再生一個孩子……

雖然早有預料,但是這種事情真切地發生以後,太宰治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接受。

不可以,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。

那樣和她流著相同血液的東西,自己是絕對不會喜歡的。

所以給那東西到這世上來的機會,也根本沒有必要存在。

小豆丁用力攥著她的手,看著她腕間的牙印,神色淒楚,像是馬上要落淚:“你和他要結婚嗎?”

就像是擔心父母要再婚的孩子一樣,他的臉上滿是不安和害怕:“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
“只是接吻而已。”

她像是感覺有些好笑,輕輕吻在他的額頭:“你不需要做出這副樣子,太宰。”

小豆丁楞了一會,擡眸看她,像是在確認什麽。

她始終回以平靜而又寵溺的目光:“我不能承擔一個做母親的責任,而且我已經有了你,太宰,有你就足夠了。”

心裏期待她這個答案,但是真的聽見她這麽說,太宰治反而又沒有這樣高興了。

他抿緊唇:“你不需要為了我……”

“並非如此。”她笑了笑:“小時候,我常常想,既然「藥」只會生在鹿野家,那何必要讓這樣汙濁的血脈延續下去,給他人帶來困擾呢?”

“我沒有辦法相信你。”太宰治垂下頭:“就算你這麽說,我也根本沒有辦法相信,和他接吻的時候很開心吧?有一個完全屬於你自己的孩子,這種事情很期待吧?”

“人們常常將雙子比作半身,比作同一個靈魂拆成的兩個人,我常常想,這樣的比喻放在我們身上也是如此合適。”

她捧起他的臉頰,憐愛而又珍重:“太宰,我看著你,就像看著另外一個自己。”

“可惡!”江戶川亂步打完電話出來,一整個從背後撲到她背上,語氣驕矜:“姐姐回來又和太宰說悄悄話,可惡可惡,亂步也不高興,亂步也要鬧了!”

小豆丁鉆進她懷裏,一點也沒有幫姐姐解圍的意思,反而擡起腦袋看著江戶川亂步,就像是挑釁的貓:“我根本沒和她打招呼。”

“餵!”江戶川亂步用力錘了他一下:“太宰越來越過分了,姐姐,你不能這麽慣著他!”

兩個孩子隔著她打鬧,鹿野憐維持不住平衡,眼看著就要跌倒,一只大手扶住了她。

“沒事吧?”

夏油傑盯著她唇上的傷口,又問了一遍:“沒事嗎?”

她搖搖頭,朝他笑:“一直在家裏照顧弟弟,多謝你呀。”

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親近地和自己說話,夏油傑一楞,又看了她的嘴唇一會,才慢慢答覆:“不是說過了嗎?你可以盡管向我索取。”

“哼!”江戶川亂步把她的臉掰回來,“不許看別人了,現在亂步是真的生氣了!”

兩個大人相視一笑,她留下來哄弟弟,他進去把小海膽和中原中也帶出來,兩個小家夥幾天沒見她了,小海膽看著她脖子上和嘴上的傷口,眉頭皺起來,橘色頭發的那個更誇張,也不知道是誰教的,擡手就把柱子打碎一半。

“……”

江戶川亂步扯著姐姐緊急躲避,太宰治早有預料,躲得遠遠的,中原中也有重力護體,因此屋檐塌下來的時候,被砸到的只有夏油傑。

小海膽被他牢牢護在懷裏,擡著綠眼睛看他,滿臉冷漠的樣子,卻終於願意放下‘叔叔’這個稱呼了。

“夏油哥哥。”他問:“你疼不疼?要不要給你呼呼?”

夏油傑笑了笑,看向被偵探帽小貓扯著撒嬌的少女,用力揉了一把小海膽的腦袋:“不要你的呼呼。”

“哦……”那就是要姐姐的了。

伏黑惠點點頭:“對不起,姐姐的不可以。”

夏油哥哥:“……嗯,沒關系,還有,你這孩子,怎麽這麽早熟?”

當然是哥哥教的了。

小海膽按照哥哥教導的那樣,背書一般說道:“太宰哥哥說了,雖然你和五條叔叔都喜歡姐姐,但是你們和姐姐是不可能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看著他背臺詞一樣的表情,夏油哥哥彎起眼睛,好脾氣地問:“為什麽呢?”

“因為姐姐……”伏黑惠卡殼了一下:“因為姐姐不會喜歡上任何人。”

任何人嗎。

其中也包括悟?

夏油傑看向太宰治,小豆丁也正在看他。

如果是早已經算到了今天會發生什麽事,然後讓伏黑惠來和他說一番挑動性的話,這孩子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。

她像是終於發現自己被砸到了,用擔憂的目光看過來,夏油傑朝她爽朗一笑,就好像什麽也不明白那樣,問道:“這裏是被貓咬了嗎?我幫你擦藥吧?”

因為他剛剛才幫自家弟弟承受了屋檐攻擊,這種時候,他說什麽都不會被拒絕。

夏油傑果然如願和她有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,他拿棉簽沾著藥水貼上去,問她:“疼不疼?”

她輕輕搖頭,沒有一絲該有的嬌怯。

於是確認了。

她真的誰也不喜歡。

夏油傑拿著棉簽的手抖了抖,不管怎麽說,他都不可能做什麽的,她已經和悟有過親密的吻,就像五條悟了解他一樣,夏油傑也很了解自己的摯友。

這樣的吻,一生只會給一個人。

所以什麽也不可能做,夏油傑笑了笑,把棉簽丟進垃圾桶裏,心裏更多的是對她的擔憂。

如果那一天,悟發現她一點也不喜歡他,對他一點心動都沒有,會瘋掉的吧?那時候她該怎麽辦?

只能期待她的弟弟們消停一些,不要把掩藏在水面之下的冰川挖出來……現在能夠讓他們為非作歹,只是因為縱容而已,最強的力量可不是開玩笑的啊,尤其當他還是一個瘋子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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